第五章 撞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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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凉望着眼前身如笔杆般挺立的穆清澜，只觉她双眸灵动无比，暗藏锋芒，颇有几分有恃无恐之色，这不禁让他原本不屑她的心态全部消失，竟出现了几分难以压抑的心虚与不安。

若按穆清澜所说，一旦他当真行刑，事后以穆清澜的身份背景，万一真的放出风声以谋害忠良之后的罪名煽动民众，不止是宋宣会遭遇，他这个动手的人也难逃干系。

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，穆清澜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想到这样的应对计谋，与先前痴傻的模样形成了判若两人不说，简直可以说是锋芒毕露，中气十足。

“先生，您看……”谈凉拿不定主意，转过头望向了宋宣。

此时宋宣的神色亦极为难堪，穆清澜所言让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，以穆清澜眼下的行事作风来看，他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坚持动手，后果纵然不会如穆清澜所说的那般严重，但御史闻风参他一本，也是必定少不了的！

而以穆家在天越民众心中的地位来看，一旦事情闹大，闹到圣上那里，姑且不提圣上的态度，民声一定会倾向于穆家，届时他宋宣纵使无事，也难逃民间才子的口诛笔伐，臭名昭著。

这样的认知，让宋宣倍感难受，他从未想过自己不过惩治一个小小的废物傻女，居然也会落得这么个下不来台的局面！

众人只见宋宣的神色由青到红又转为酱紫色的模样，心知宋宣已经气血上涌，郁气难舒，却又无法发作，皆不可置信地望向了依旧似笑非笑站在那里的穆清澜，心底猛地一震，什么时候这个废物傻女居然能有这样的本事，逼得堂堂国子监官员都哑口无言了？

邵然儿亦瞪圆了眸子，望着穆清澜从容淡定的姿态心生了几分佩服之意，先前她也曾试图与宋宣争辩，为穆清澜开罪，却未曾占据过上风，眼下穆清澜居然能做到这一点，如何你能不令人另眼相看？

“你不要以为你顶着忠良之后的名头，就可以为所欲为！”待宋宣回过神来，望着大殿内众人神色，心底气恨交加，却也知晓今日确实难以拿穆清澜如何，但他虽不能惩治穆清澜，却不代表别人不能动手！

这般想着，宋宣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算计之色，望着依旧站在那里等着他发话的穆清澜，阴冷道：“今日你不敬尊长，扰乱课堂一事，本官暂且不做处置，但此事本官定会如实上报祭酒大人，请示圣上！”

说罢，宋宣便一甩袖子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大殿。

“宋先生就这般走了？”

“是啊，先生就这么放过她了？”

少男少女们望着宋宣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，心底依旧充斥着如坠梦境般不真切的感觉，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，先是穆清澜突然神智恢复，紧接着又言辞顶撞质疑了宋宣，最后竟然还毫发无伤地气走了宋宣！

穆清澜听着眼前的一众少男少女们的议论声，冷冷一笑，缓缓自左臂之上拔出了一根银针，拿在手心之中仔细把玩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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