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飞头将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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纯阳子吃了一惊。理论上，阴阳路是可以有活人的。他曾听师父说过，曾经道门辉煌的时候，每年阴阳路开，除了阴鬼还阳之外，还有许多能够行走阴阳的天师，来阴阳路游玩，甚至进入幽冥当中。如今道门没落，阴阳路也早已名存实亡，彻底成了一条阴路！可这人……纯阳子仔细打量着男人的模样。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，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，挂着运动耳机，手里拿着个褐色葫芦，葫芦里传出一股飘香酒味儿，深邃的双眸中，却有一丝朦胧醉意。他在这种地方喝酒？纯阳子吃了一惊。男人举起葫芦，冲着纯阳子示意了一下，也不说话，又喝了一口。“敢问阁下也是同道中人？”

男人身上，感受不到任何修道的气息。但在这淡然喝酒，不是强者，就是疯子！“同道？”

男人淡然一笑，抬头望天，摇了摇头：“不同道。”

“世间本无道，又何来同道呢？”

男人嗤笑一声，又饮了口葫芦中的酒，眼神越发迷离，像是自言自语般念叨着。“嗯？”

纯阳子微微皱眉。男人举止怪异，多半是个疯子，他也就不理会了。这时，周围的鬼魂也进入了阴阳路，来到了这茶摊前。缺胳膊少腿，身体腐烂的残缺鬼。耷拉着长舌头，翻着眼白的吊死鬼。衣袂飘飘，长发遮面的白衣女鬼。以及并不多见的阴灵子和旱地太岁。至于纸灵、冥童、山精、怨鬼……更是不计其数。他们凶相毕露，阴森可怖。林雅吓得瑟瑟发抖，道袍少年也没好到哪去。唯有纯阳子，一手扶剑，镇定地坐在那。不看周围这些鬼物一眼，任由那些鬼物露着凶相，在周围飘来飘去。“杀身爷爷到。”

只听胖司机狞笑着喊出这一声后，树林里出吹一阵阴风。阴风卷着黑气，凝结成一个通体由黑气缭绕，扭曲狰狞的恶鬼。恶鬼全身皆是黑气，五官的位置，则是一个个黑窟窿。周围鬼魅见状，都忌惮地避让开来。胖司机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，自觉地站在了这恶鬼身后，大摇大摆，朝着阴阳路走来。“杀身恶鬼！竟然是杀身恶鬼！”

纯阳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。林雅虽不知这是什么，但看纯阳子的反应，就知道这恶鬼绝对不简单。忽然，又是一道阴风吹来。裂嘴女鬼走出，狞笑着喊道：“阴奶奶到！”

远处一道鲜红的身影，由远及近，缓缓飘来。竟是一件残破不堪的红色连衣裙。诡异的是，连衣裙的领口处，竟然插着一根木桩！连衣裙幽幽飘来，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。周围的鬼魅早已大惊失色，仓皇逃出了阴阳路。裂嘴女鬼站在红色连衣裙身后，冷冷瞥向杀身恶鬼和胖司机，不以为意。“竟然连血影阴灵也来了！”

纯阳子大惊失色，转头看向林雅。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？转眼间，茶摊周围，只剩下杀身恶鬼和血影阴灵，各站在一边。它们的目光，汇聚在了林雅身上，虎视眈眈。阴阳路上那层金色光罩，仿佛随时都会裂开。“这极阴圣体是我拐来的，阴婆子，你可以滚了。”

杀身恶鬼发出沙哑的声音。“咯咯咯……”血影阴灵那红色长裙只是飘荡了两下，发出一声渗人的冷笑。纯阳子深深叹了口气。无论是杀身恶鬼，还是血影阴灵，都不是他轻松就能对付得了的。阴阳路一破，他们今天怕是就要……就在这时，纯阳子发现，树林当中，一股黑气，正在向外弥漫。转眼间，一个身高两米多高，身穿破烂铠甲的无头鬼，从树林内走出。它一手提着一颗圆溜溜的脑袋；另一只手拖着一把染着血迹的残破巨斧。提着的那颗头颅上，扎着一条大长辫子。满脸的络腮胡。两颗铃铛大的眼睛，四处乱转。它周身泛着黑气。一路走来，所到之处，地上的花草瞬间枯萎。“飞头将军！”